一、谜底是歇后语的谜语?
泥人吃饺子——难言(咽)
泥人的肚腹——毫无心肝
泥人儿掉在河里——没人样了
泥人经不起风雨——本质太差
泥水沟里游泳——施展不开
泥水匠拜佛——心里明白
泥水匠的瓦刀——光图(涂)表面
泥瓦匠出身——和稀泥
泥瓦匠砌墙——两面三刀
泥蒸的馒头——土腥味
泥做的菩萨——全靠贴金
你吃鸡鸭肉,我啃窝窝头——各人享各人福
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谁也不让谁
你卖门神我卖鬼——同行
你去南极我去北极——各走一端
你有秤杆我有砣——配得起你
你有骏马我有金鞍——配得起你
你做生意我教书——人各有志
逆水行船——不阻力;不进则退
年画上的鱼——中看不中吃
年三十晚上打兔子——有它过年,没它也过年
撵走狐狸住上狼——一伙比一伙凶
碾子磨——实(石)对实(石)
念完了经打和尚——没良心;有用是亲,无用是仇
娘不正经——热(爹)多
娘娘养侄女——两耽搁
鸟儿搬家——远走高飞
鸟见树不落——要飞了
鸟类吃食——不得不低头
鸟枪换炮——抖起来了
鸟字写成乌——还差一点
尿鳖子打酒——满不在乎(壶)
尿壶掉井里——吞吞吐吐
尿壶没底——下流
捏鼻子吃葱——忍气吞声(生)
捏鼻子吹螺号——忍气吞声
捏鼻子捂嘴巴——不闻不问
捏死手中鸟——轻而易举,容易得很
捏住鼻子过日子——不闻香臭
捏着鼻尖儿做梦——不成
捏着鼻子唱戏——闷腔
捏着拳头过日子——心里憋气
捏着一分钱能攥出汗来——会过日子
牛背上放马鞍——乱套了
牛鼻子上的跳蚤——自高自大
牛吃赶车人——无法无天
牛打架——死顶
牛犊拉车——乱套
牛犊子扑蝴蝶——看着容易做着难
牛粪堆上的蘑菇——好看不好吃
牛给羊抵头——仗着脸上
牛角尖对牛角尖——对奸(尖)
牛角上挂稻草——轻巧
牛角上爬蚂蚁——不显眼
牛龛里的虫——硬钻
牛拉汽车——怪事一桩
牛栏里关猪——靠不住
牛栏里伸进张马嘴——没你开口的份儿
牛郎约织女——后会有期
牛郎织女相会——一年一次
牛奶里掺墨汁——黑白混淆
牛皮袄子反穿——逗虱子走弯路
牛皮鼓,青铜锣——不打不响
牛皮鼓——声大肚子空
牛皮鼓湿水——不响
牛屁股缝里的牛蛇虫——又会钻空子,又会吸血
牛屁股后的苍蝇——一哄而散;盯(叮)上不放
牛屁股后面念祭文——说空话
牛身上拔根毛——不在乎;无伤大体
牛死日也落——祸不单行
牛蹄子两瓣——合不拢
牛蹄子上供——就显你角(脚)大
牛王爷不管驴的事——各管各的
牛眼看人——高瞧了你
农村的老黄牛——苦了一辈子
脓胞破了顶——烂透了
女儿国办婚事——难得有一回
女儿国招附马——一厢情愿
女鬼偷汉——死不要脸
女子走钢丝——胆大心细
偶像面前磕头——毕恭毕敬
藕丝炒黄豆芽——勾勾搭搭
爬竿比赛——看谁上得快
爬楼梯跌跤——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爬山虎的本领——会己结
爬上马背想飞天——好高鹜远
拍大腿吓老虎——一点没用
拍马屁拍到马嘴上——会咬一口
拍马屁拍到蹄子上——倒挨一脚
拍拍屁股就走——不管了
排笔绘画——线条太粗
排队梳辫子——一个一个来
排骨烧豆腐——有硬有软
牌楼下躲雨——暂避一时
潘金莲熬药——暗地里放毒
潘金莲给武松敬酒——不怀好意
潘金莲敬酒——丑话说在前
盘山公路上开车——要善于转弯
判官办案——吓死人
判官演魔木——尽耍鬼把戏
盼望出太阳的姑娘——热情(晴)人
螃蟹教子——不定正道
螃蟹拉车——不走正道;使横劲
螃蟹娶亲——尽是王八
螃蟹吐沫——没完没了
胖大海掉进黄连水——苦水里泡大的
胖婆娘过窄门——门当(挡)户对
胖子穿小褂——不合身
抛球招亲——未必如意
跑步比赛——你追我赶
跑了虾公捉到鲤鱼——理更好
跑了羊修圈——防备后来
跑马使绊子——存心害人
泡泡糖粘住糯米饭——扯也扯不开
泡软了的豆子——不干脆
泡透的土墙——不久长
喷火器的脾气——张口就发火
盆子里摆鸡蛋——不数的几个
盆子里摆山水——假景
膨胀的皮球——一肚子气
捧着金碗当乞丐——高兴得发傻,何必求人
捧着金碗要饭吃——装穷叫苦
捧着泥鳅——耍滑头
披麻救火——自讨苦吃
披蓑衣救人——惹火(祸)上身
砒霜拌姜汁——毒辣
砒霜里浸辣椒——毒辣透顶
皮裤套皮裤——定有缘故
皮箩里洗虾公——一个也跑不了
皮球擦油——又圆又滑
皮球掉在油缸里——又圆又滑
皮球落水——浮在表面
皮球上戳了一刀——泄了气
皮球上磨刀——泄气
皮软骨头硬——表面和气
皮条打人——该收拾
皮娃娃砸狗——招你不当人
皮鞋打蜡——一时光
皮影戏——一牵就走
屁股底下安弹簧——一蹦老高
屁股上插针——越隐越深
屁股上持锯子——截断后路
屁股上打花脸——哪有人样
屁股上画眉眼——好大的面子
屁股坐在鸡蛋上——一塌糊涂
骗子赌钱——耍手腕
拼死吃河豚——一命搏一命
贫血病人——脸上无光
平地里起坟堆——无中生有
平光镜——八面光
屏风上贴门神——话(画)中有话
瓶口封蜡——滴水不漏
瓶子里的苍蝇——没有出路
泼妇搽粉——只图脸上好看
婆婆一个说了算——没公理
婆婆嘴吃西瓜——滴水不漏
婆媳吵架儿子劝——左右为难
迫击炮打蚊子——小题大作
迫击炮对机关枪——半晌回一句
破被子包珍珠——好的在里面
破表——没准儿
破茶壶掉进水里——几头进水
破大褂——没理(里)
破罐子——甩了
破夹袄上绣牡丹——图表面好看
破饺子——溜边了
破喇叭——别吹了
破梁做根烧火棍——大材小用
破麻袋装着烂套子——不是好货
破棉袄套绸衫——装面子
破皮球,烂轮胎——到处泄气
破皮球缝帽子——不成器(盛气)
破琵琶——不好谈(弹)
破网打鱼——瞎张罗
破网捞虾——落空
破屋门——老得用棍儿顶着
破蒸笼蒸馒头——浑身出气
剖腹藏珍珠——爱财不爱命
剖腹藏珠——要钱不要命
剖腹献肝胆——死尽忠心
剖开墨鱼肚——一付黑心肠
剖鱼得珠——喜出望外
菩萨的长虫——佛口蛇心
菩萨的胡须——人造的
菩萨的胡子——人安的
菩萨的心肠——软的
菩萨掉大河里——留(流)神
菩萨坐冷庙——孤苦伶仃
葡萄架下乘凉——舒适
葡萄汁充花露水——不是哪块香料
七八月的南瓜——皮老心不老
七尺汉子六尺门——不得不低头
七擒孟获——叫他口服心服
七石缸里捞芝麻——费功夫
七仙女嫁董永——采取主动
齐桓公用董仲——不记前仇
骑老牛追快马——望尘莫及
骑楼下躲雨——暂避一时
骑驴看唱本——看多少算多少
骑驴拿拐杖——多此一举
骑驴望着坐轿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骑马背包袱——全在马身上
骑马不带鞭子——拍马屁
骑马过独木桥——回头难
骑马过闹市——岂有此理
骑马上独木桥——回不得头
骑马上天山——回头见高低
骑马时间少,擦镫时间多——本末颠倒
骑毛驴不用赶——道熟
骑毛驴有用赶——道儿良好
骑牛找牛——老糊涂
骑牛追马——望尘莫及
骑着骆驼吃包子——乐颠了馅儿
骑着骆驼赶的鸡——不识高低
棋盘里的老将——出不了格
棋盘上的士象——不离将
棋盘中的子儿——捻一下,动一步
旗杆顶上拉胡琴——唱高调儿
旗杆上的灯笼——高明
旗杆上挂地雷——空想(响)
乞丐吃醋——一副穷酸样
乞丐吃梅子——穷酸
乞丐打铃——穷得叮当响
乞丐的衣服——破绽多
乞丐过日子——全靠别人施舍
乞丐进发廊——没人理
乞丐扭秧歌——穷快活
乞丐说相声——耍贫嘴
乞丐跳舞——穷快活
乞丐养猪——没料儿
起重机吊灯草——不值一提
起重机吊鸡毛——不值一提,大材小用
气象大学毕业的——听见就是雨,见闪就是雷
汽车死了火——要人推
汽球上天——吹起来了
砌墙的砖头——后来居上
千斤顶干活——不怕压力大
千斤顶伸头——压上劲了
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筵席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千里送客——总有一别
千里行军才起步——路长着呢
千年的大树——根深时茂
千年的狐狸精——古怪
千年的铜器——老古董
千年的铜钟——经得起打击
千年的野猪——老虎的食
牵牛过独木桥——难过
牵牛花儿当喇叭吹——闹着玩
牵牛花讨好——顺杆爬
牵瘸驴上窟窿桥——锥戳不动
牵只羊全家动手——人浮于事
牵着骆驼数着鸡——高的高来低的低
牵着羊进照相馆——出洋(羊)相
前面是狼后面是虎——一个比一个凶
前面是死胡同——行不通
前妻的孩子哄后娘——尽说瞎话
前藤子上上吊——难死人
前有强敌后有追兵——进退两难
钱串子脑袋——见窟窿就钻
钱塘江涨潮——大起大落
钱眼里睡觉——细人
潜水运动——要沉住气
浅滩上放木排——一拖再拖
欠债不还——放赖
欠债还钱——理所当然
强盗发善心——难得一回
强盗碰着贼爷爷——黑吃黑
强盗照镜子——贼头贼脑
强盗走了扛出枪来了——假充勇敢
强盗做梦——想着偷
强拉媳妇成亲——人在心不在
墙缝里的坚强不屈蚁——自有路数
墙缝里的蚂蚁——不愁没出路
墙缝里的蝎子——暗中伤人
墙上的麦子——野种
墙头上的种白菜——难浇(交)
墙头上睡觉——难得翻身
墙头上种菜——没缘(园)
抢吃弄破碗——欲速则不达
敲锅盖卖大饼——好大的牌子
敲开的木鱼——合不拢嘴
敲锣卖糖——各干一行
敲锣撵兔子——起哄
敲锣碰到放炮的——想(响)到一点子上
敲锣捉麻雀——一个逮不了
敲着空米缸唱戏——穷开心
荞麦地里藏秃子——没有看出你来
荞麦地里抓王八——十拿九稳
荞麦捏的——没有骨头
荞麦皮打浆糊——粘不到一起
荞麦皮里挤油——死抠
荞麦皮榨油——无中生有
桥顶上盖搂——上下空
桥孔里插扁担——担不起
桥孔里伸扁担——担当不起
桥是桥,路是路——一清二楚
巧他爹打巧他娘——巧上加巧
巧媳妇——难做无米之炊
俏大姐的头发——波涛滚滚
俏大姐择眉毛——连根拔
俏媚眼给盲佬看——传错情
俏媳妇戴凤冠——好上加好
翘辫子不叫翘辫子——死了
切菜刀剃头——真玄
茄子开黄花——变了种
秦桧的后代——奸小子
秦桧杀岳飞的罪名——莫须有
秦桧杀岳飞——罪名莫须有
秦桧要负担——没给的
秦始皇的奶奶——有年纪啦
秦始皇收兵器——高枕无忧
秦叔宝的黄骡马——来头不小
青菜煮豆腐——没什么油水
青草喂牛——有嫩的咬了
青面虎下山——小打扮
青皮菠萝——还不成熟
青染缸里洗澡——一身轻(青)
青石扳上炒豆子——熟一个,蹦一个
青石板上的青苔——扎不下根
青石板上摔鸟龟——硬碰硬
青桐木作杠子——硬邦邦
青蛙唱歌儿——呱呱叫
青蛙吃黄蜂——倒挨了一锥子
青蛙过冬——呆着不动
青蛙爬在脚上——不咬人,吓一跳
青蛙求偶——大声叫喊
青蛙拴在鞭梢上——不值摔打
青蛙谈恋爱——吵闹不休
青蛙望玉兔——有天地之别
青蛙笑蝌蚪——忘了自己从哪来了
青蛙钻蛇洞——自寻死路
青竹竿掏茅坑——越掏越臭
青竹蛇,黄蜂尾上针——最毒
倾巢的黄蜂——一轰而散
清明后的妻子——一夜一节子
清明时节黄梅雨——年年如此
清水潭里扔石头——一眼望到底
清油炒菜——各有所爱
清蒸鸭子——浑身稀烂嘴巴硬
蜻蜒吃尾巴——自咬自
蜻蜒点水——东一下,西一下
蜻蜒点水鱼打花——没有用
蜻蜒点水——只接触表面
蜻蜒撞着蜂蛛网——有翅难飞
请个猴子去摘桃——到不了你肚里
请来阎王压判官——以大欺小
请狼来做客——活得不耐烦
请瓦匠上房顶——查漏洞
请小姨子做伴——不安好心眼
穷大奶奶逛庙会——要人没人,要钱没钱
穷风流,饿快活——苦中作乐
穷寡妇赶集——要人没人,要钱没钱
穷寡归回娘家——苦衷难诉
穷汉下馆子——肚里空,兜里光
穷皮匠的家当——破鞋
穷人打官司——屁股上前
穷人掉雪窟——又冷又饿
穷人买米——只要一声(升)
穷人卖女儿——迫不得已
穷人卖仔——逼不得已
穷秀才娶亲——将就着办,一切从简
穷债户过年——躲躲闪闪
穷嘴恶舌头——招人讨厌
秋风扫落叶——一吹一大片
秋后拔萝卜——再硬也要碰
秋后蝉鸣——声嘶力竭
秋后的棒子地——好硬的碴子
秋后的瓜棚——空架子
秋后的蝈蝈——没几天吱吱头了
秋后的狐狸——变了样
秋后的黄蜂——欲凶无力
秋后的黄瓜——无前劲儿,没后劲儿;蔫了
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
秋后的扇子——无人过问
秋后的树叶——黄了
秋后的丝瓜——一肚子私(丝)
秋后的蚊子——没几天嗡嗡头了
秋后的蚊子——又欢起来了
秋后高梁——从头红到脚
秋后刮西风——一天凉过一天
秋千打成一字平——大动荡
秋天剥黄麻——净是扯皮事
秋天的柿子——越老越红
蚯蚓戴帽子——土里土气
蚯蚓钩鲤鱼——以小引大
蚯蚓刨地——费力不小,收获不大
球场上的足球——被人踢来踢去
球场上跑步——尽兜圈子
去北极考察——任重道远
全身瘫痪——动弹不得
全世界只有一个月亮——争也没用
泉水里看石头——一清二楚
拳击比赛——你不打他他也打你
拳头捶辣椒——辣手
拳头打跳蚤——吃亏的是自己
拳头上跑马——能人儿
劝牛不吃草——白费口舌
缺根竹子照样扎竹排——不希罕你
缺尾巴虾——掀不起大浪
缺牙啃西瓜——道道多
瘸驴的屈股——邪(斜)门歪道
瘸驴配破磨——两将就
瘸腿跟着瞎子走——取长补短
瘸子踩高跷——早晚有他的好看
瘸子穿大衫——抖起来了
瘸子放屁——一股邪气
瘸子靠着瞎子走——取长补短
瘸子骑瞎驴——互相照应,各显所长
瘸子驼背——卑躬(背弓)屈膝
瘸子携瞎子——高低跟着走
瘸子追小偷——越喊越远
瘸子走山路——东倒西歪
鹊桥相会——一年一度
人上屋顶——坐不稳了;坐不住
扔出去的手榴弹——没人敢要
三尺长的吹火筒——只有一个心眼
砂锅里的火药——容不得半点火星
隼鸟打猎——帮凶
吞了火炭——哑了口
娃娃当司令——小人得志
娃娃逗妹妹——嘻嘻哈哈
娃娃看魔术——莫明其妙
娃娃骑木马——不进不退
娃娃上街——哪里热闹到哪里
娃娃玩火——万万不可
娃娃下棋——胸无全局
娃娃鱼的嘴——好吃
娃娃鱼爬上树——左看右看不是人
挖地坑沟找豆包吃——没出息
挖井碰上自流泉——正合心意
挖了眼当判官——瞎到底了
瓦石榴——看得吃不得
袜子改长裤——高升
歪脖子挂项链——不见得美
歪脖子看表——观点不正
歪脖子说话——嘴不对心
歪戴帽子歪穿袄——不成体统
歪锅配扁灶——一套配一套
歪头看戏怪台斜——无理取闹
歪嘴吃石榴——尽出歪点子
歪嘴吹灯——满口邪(斜)气
歪嘴吹笛子——对不上眼
歪嘴吹海螺——两将就
歪嘴吹喇叭——一股邪(斜)气
歪嘴戴口罩——看不出毛病
歪嘴当骑兵——马上丢丑
歪嘴和尚吃螺蛳——以歪就歪
歪嘴和尚吹灯——一股斜气
歪嘴和尚——没正经
歪嘴和尚念经——说不出一句正经话
歪嘴佬吹喇叭——调子不正
歪嘴婆娘跌跤——上错下也错
歪嘴婆婆喝汤——左喝右喝
外公死儿——没救(舅)
外贸商品不合格——难出口
外婆得了个小儿子——有救了
外甥打阿舅——公事公办
外甥披孝——无救(舅)
外头拾块铺衬,屋里丢件皮袄——得不偿失
外屋里的灶王爷——独座几
弯刀遇见瓢切菜——正合适
弯腰树——直不起来
晚上赶集——散了
万岁他掉在井里——不敢劳(捞)你的大驾
万岁爷的茅厕——没有你的份(粪)
万丈悬崖上的鲜桃——没人睬(采)
亡羊补牢——为期不晚
王安石画圆圈——留下一个尾巴
王八吃秤砣——铁了心
王八吃西瓜——滚的滚,爬的爬;连滚带爬
王八的屁股——规定(龟腚)
王八肚上插鸡毛——龟(归)心似箭
王八扛叉——自觉有光
王八心肠——直肠直肚;装不住啥
王八咬手指——死不松口
王八作报告——憋(鳖)声憋(鳖)气
王宝钗爱上叫化子——有远见
王道士画符——自己明白
王老道求雨——早晚在今年
王麻子吃核桃——里外出点子
王母娘的蟠桃——再好也吃不到
王母娘娘的棒槌石——经过大阵势
王母娘娘伸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王七的兄弟——王八
王悄斗石崇——甘拜下风
王小二过年———年不如一年
王小二敲锣打鼓——穷得叮当响
王佐断臂——留一手
网里的鱼,笼中的鸟——跑不了
望风扑影——一场空
望乡台上看牡丹——做鬼也风流
望远镜看风景——近在眼前
围棋盘内下象棋——不对路数
围着火炉吃西瓜——心上甜丝丝,身上暖烘烘
围着叫化子逗乐——拿穷人开心
2010-12-18 14:32 山海轩 | 十五级
妈妈的众姐姐 -- 多疑(姨)
戏台上的垛口 -- 不成(布城)
戏台上的鞭子 -- 加码(假马)
观音堂里着火 -- 妙哉(庙灾)
孙猴子坐金銮殿 -- 不象仁(人)君
寿星打靶 -- 老腔(枪)
寿星弹琵琶 -- 老生常谈(弹)
麦柴秆吹火 -- 小气(器)
弄堂里跑马 -- 题(蹄)难出
扯胡子过河 -- 谦虚(牵须)过度(渡)
扯铃扯到半空中 -- 空想(响)
抓蜂吃蜜 -- 恬(甜)不知耻(刺)
护国寺买骆驼 -- 没那个事(市)
花椒掉进大米里 -- 麻烦(饭)了
苍蝇飞进牛眼里 -- 找累(泪)吃
豆渣贴门神 -- 不沾(粘)
豆箕柴着火 -- 着急(箕)
豆腐干煮肉 -- 有份数(荤素)
豆腐乳做菜 -- 哪还用言(盐)
两口子锄地 -- 不顾(雇)人
两百钱的花生 -- 有得驳(剥)
两手捧寿桃 -- 有理(礼)
两把号吹成一个调 -- 想(响)到一块来了
旱魅拜夜叉 -- 尽(精)见鬼
园外竹笋 -- 外甥(生)
男人不打老婆 -- 好福气(夫妻)
秀才做诗 -- 有两手(首)
秃子脱帽子 -- 头名(明)
何家姑娘给郑家 -- 正合适(郑何氏)
肚子里撑船 -- 内行(航)
龟盖量米 -- 什么声(升)
饭锅里冒烟 -- 迷(米)糊了
床底下点蚊香 -- 没下文(蚊)
冻豆腐 -- 难办(拌)
冷锅炒热豆子 -- 越吵(炒)越冷淡
灶神上贴门神 -- 话(画)中有话(画)
沙石打青石 -- 实(石)打实(石)
沙滩上行船 -- 搁(起)浅了
没角的牛 -- 假骂(马)
没有赶庙会 -- 莫急(挤)
没有底的棺材 -- 不成(盛)人
没钱买海螺 -- 省些(吸)
怀儿婆过独木桥 -- 铤(挺)而(儿)走险
怀里揣马勺 -- 诚(盛)心
怀里揣棉花 -- 软(暖)心
怀里揣蓖子 -- 舒(梳)心
穷人买米 -- 一声(升)头
穷木匠开张 -- 只有一句(锯)
补锅匠栽筋斗 -- 倒贴(铁)
张天师下海 -- 莫(摸)怪
张天师跪在泥水里 -- 求情(晴)
张果老的驴 -- 不见奇(骑)
公鸡戴帽子 -- 官(冠)上加官(冠)
鸡脑袋上磕烟灰 -- 几(鸡)头受气
鸡啄蚂蚁 -- 正合适(食)
纳鞋底不用锥子 -- 真(针)好
纸做的栏杆 -- 不能依(倚)靠
纸糊的凳子 -- 不能做(坐)
纸糊的炉子 -- 过(锅)来就不行
纸糊的琵琶 -- 谈(弹)不得
驴皮贴墙上 -- 不象话(画)
拐子进医院 -- 自觉(治脚)
青蛙跳在大鼓上 -- 懂懂(咚咚)
拄拐杖下煤窑 -- 步步倒霉(煤)
拉胡子过大街 -- 谦虚(牵须)
画上的马 -- 不奇(骑)
枣核截板 -- 没几句(锯)
卖布不带尺 -- 存心不良(量)
卖虾米不拿秤 -- 抓瞎(虾)
营火虫的屁股 -- 没大量(亮)
和尚打伞 -- 无法(发)无天
和尚分家 -- 多事(寺)
和尚坐岩洞 -- 没事(寺)
和尚拖木头 -- 出了事(寺)
和尚的房子 -- 妙(庙)
和尚的脑壳 -- 没法(发)
斧子破毛竹 -- 着急(斫节)
鱼池里下网 -- 多余(鱼)
狐狸吵架 -- 一派胡(狐)言
狐狸骑老虎 -- 狐假(驾)虎威
狗长犄角 -- 洋(羊)气
狗吃豆腐脑 -- 闲(衔)不着
狗吃青草 -- 装样(羊)
狗吃黄瓜 -- 错了时(食)
盲人做油条 -- 瞎咋乎(炸糊)
盲人戴眼镜 -- 聪(充)明
放牛的吃螃蟹 -- 不待言(带盐)
炒咸菜放盐 -- 太闲(咸)了
炕上安锅 -- 改造(灶)
河边洗黄莲 -- 何(河)苦
河里长菜 -- 不焦(浇)
油浇蜡烛 -- 一条心(芯)
泥水匠整耗子 -- 敷衍(眼)了事
泥水匠无灰 -- 专(砖)等着
泥水匠招手 -- 要你(泥)
泥水匠的瓦刀 -- 光图(涂)表面
泥菩萨身上长草 -- 慌(荒)了神
泥鳅打鼓 -- 乱谈(弹)
怯木匠 -- 就是一句(锯)
空中挂灯笼 -- 玄(悬)了
空梭子补网 -- 没法治(织)
空棺材出丧 -- 目(木)中无人
空蒸笼上锅台 -- 争(蒸)气
肩膀上放烘笼 -- 恼(脑)火
线板上的针 -- 憋(别)着
春天的果园 -- 有道理(桃李)
春秋望田头 -- 专门找差(岔)儿
玻璃菩萨 -- 明白人(神)
赵匡胤卖包子 -- 御驾亲征(蒸)
赵匡胤流鼻血 -- 正(朕)在红
挖了眼的判官 -- 瞎管(鬼)
城隍庙的鼓 -- 鬼瞧(敲)
城隍老爷的马 -- 不见奇(骑)
城隍老爷的胡豆 -- 鬼吵(炒)
城隍老爷戴孝 -- 白跑(袍)
药店里的甘草 -- 少不了的一位(味)
药铺里开抽屉 -- 找玩(丸)
茶食店里失火 -- 果然(燃)
茶馆里招手 -- 胡(壶)来
草把作灯 -- 粗心(芯)
草泥塘里翻泡 -- 发笑(酵)
草帽子当锣 -- 想(响)不起来
草滩失火 -- 留情(青)
荞麦皮打浆糊 -- 两不沾(粘)
荆条棵上挂鞋底 -- 扯(刺)皮
带马桶坐大堂 -- 赃(脏)官
树小荫凉少 -- 照应(罩影)不到
树倒了 -- 没影(荫)
咸肉汤下面 -- 不用言(盐)
咸盐吃多了 -- 尽管闲(咸)事
咸菜烧豆腐 -- 有言(盐)在先
咸菜煮豆腐 -- 不必多言(盐)
咸菜蘸大酱 -- 太严(盐)重了
歪头和尚拜忏 -- 不对劲(颈)
面条点灯 -- 犯(饭)不着
灶神上贴门神 -- 话(画)中有话(画)
沙石打青石 -- 实(石)打实(石)
沙滩上行船 -- 搁(起)浅了
没角的牛 -- 假骂(马)
没有赶庙会 -- 莫急(挤)
没有底的棺材 -- 不成(盛)人
没钱买海螺 -- 省些(吸)
怀儿婆过独木桥 -- 铤(挺)而(儿)走险
怀里揣马勺 -- 诚(盛)心
怀里揣棉花 -- 软(暖)心
怀里揣蓖子 -- 舒(梳)心
穷人买米 -- 一声(升)头
穷木匠开张 -- 只有一句(锯)
补锅匠栽筋斗 -- 倒贴(铁)
张天师下海 -- 莫(摸)怪
张天师跪在泥水里 -- 求情(晴)
张果老的驴 -- 不见奇(骑)
公鸡戴帽子 -- 官(冠)上加官(冠)
鸡脑袋上磕烟灰 -- 几(鸡)头受气
鸡啄蚂蚁 -- 正合适(食)
纳鞋底不用锥子 -- 真(针)好
纸做的栏杆 -- 不能依(倚)靠
纸糊的凳子 -- 不能做(坐)
纸糊的炉子 -- 过(锅)来就不行
纸糊的琵琶 -- 谈(弹)不得
驴皮贴墙上 -- 不象话(画)
拐子进医院 -- 自觉(治脚)
青蛙跳在大鼓上 -- 懂懂(咚咚)
拄拐杖下煤窑 -- 步步倒霉(煤)
拉胡子过大街 -- 谦虚(牵须)
画上的马 -- 不奇(骑)
枣核截板 -- 没几句(锯)
卖布不带尺 -- 存心不良(量)
卖虾米不拿秤 -- 抓瞎(虾)
营火虫的屁股 -- 没大量(亮)
和尚打伞 -- 无法(发)无天
和尚分家 -- 多事(寺)
和尚坐岩洞 -- 没事(寺)
和尚拖木头 -- 出了事(寺)
和尚的房子 -- 妙(庙)
和尚的脑壳 -- 没法(发)
斧子破毛竹 -- 着急(斫节)
鱼池里下网 -- 多余(鱼)
狐狸吵架 -- 一派胡(狐)言
狐狸骑老虎 -- 狐假(驾)虎威
狗长犄角 -- 洋(羊)气
狗吃豆腐脑 -- 闲(衔)不着
狗吃青草 -- 装样(羊)
狗吃黄瓜 -- 错了时(食)
盲人做油条 -- 瞎咋乎(炸糊)
盲人戴眼镜 -- 聪(充)明
放牛的吃螃蟹 -- 不待言(带盐)
炒咸菜放盐 -- 太闲(咸)了
炕上安锅 -- 改造(灶)
河边洗黄莲 -- 何(河)苦
河里长菜 -- 不焦(浇)
油浇蜡烛 -- 一条心(芯)
泥水匠整耗子 -- 敷衍(眼)了事
泥水匠无灰 -- 专(砖)等着
泥水匠招手 -- 要你(泥)
二、林教头风雪山神庙原文?
诗曰:
天理昭昭不可诬,莫将奸恶作良图。
若非风雪沽村酒,定被焚烧化朽枯。
自谓冥中施计毒,谁知暗里有神扶。
最怜万死逃生地,真是瑰奇伟丈夫。
话说当日林冲正闲走间,忽然背后人喊。回头看时,却认得是酒生儿李小二。当初在东京时,多得林冲看顾。这李小二先前在东京时,后来不合偷了店主人家财,被捉住了,要送官司问罪。又得林冲主张陪话,救了他免送官司。又与他陪了些钱财,方得脱免。京中安不得身,又亏林冲赍发他盘缠,于路投奔人。不想今日却在这里撞见。林冲道:“小二哥,你如何也在这里?”李小二便拜道:“自从得恩人救济,赍发小人,一地里投奔人不着。迤逦不想来到沧州,托一个酒店主人,姓王,留小人在店中做过卖。因见小人勤谨,安排的好菜蔬,调和的好汁水,来吃的人都喝彩,以此买卖顺当。主人家有个女儿,就招了小人做女婿。如今丈人丈母都死了,只剩得小人夫妻两个,权在营前开了个茶酒店。因讨钱过来,遇见恩人。恩人不知为何事在这里?”林冲指着脸上道:“我因恶了高太尉,生事陷害,受了一场官司,刺配到这里。如今叫我管天王堂,未知久后如何。不想今日到此遇见。”李小二就请林冲到家里面坐定,叫妻子出来拜了恩人。两口儿欢喜道:“晚夫妻二人正没个亲眷,今日得恩人到来,便是从天降下。”林冲道:“我是罪囚,恐怕玷辱你夫妻两个。”李小二道:“谁不知恩人大名,休恁地说。但有衣服,便拿来家里浆洗缝补。”当时管待林冲酒食,至晚送回天王堂。次日,又来相请。因此林冲得李小二家来往,不时间送汤送水,来营里与林冲吃。林冲因见他两口儿恭勤孝顺,常把些银两与他做本钱。不在话下。有诗为证:
才离寂寞神堂路,又守萧条草料场。
且把闲话休题,只说正话。迅速光阴,却早冬来。林冲的棉衣裙袄,都是李小二浑身整治缝补。忽一日,李小二正在门前安排菜蔬下饭,只见一个人闪将进来,酒店里坐下,随后又一人入来。看时,前面那个人是军官打扮,后面这个走卒模样。跟着也来坐下。李小二入来问道:“要吃酒?”只见那个人将出一两银子与小二道:“且收放柜上,取三四瓶好酒来。客到时,果品酒馔只顾将来,不必要问。”李小二道:“官人请甚客?”那人道:“烦你与我去营里请管营、差拨两个来说话。问时,你只说有个官人请说话,商议些事务。专等,专等。”李小二应承了,来到牢城里,先请了差拨,同到管营家里,请了管营,都到酒店里。只见那个官人和管营、差拨两个讲了礼。管营道:“素不相识,动问官人高姓大名。”那人道:“有书在此,少刻便知。且取酒来。”李小二连忙开了酒,一面铺下菜蔬果品酒馔。那人叫讨副劝盘来,把了盏,相让坐了。小二独自一个穿梭也似扶侍不暇。那跟来的人,讨了汤桶,自行烫酒。约计吃过十数杯,再讨了按酒,铺放桌上。只见那人说道:“我自有伴当烫酒。不叫,你休来。我等自要说话。”
李小二应了,自来门首叫老婆道:“大姐,这两个人来得不尴尬。”老婆道:“怎么的不尴尬?”小二道:“这两个人语言声音是东京人。初时又不认得管营。向后我将按酒入去,只听得差拨口里呐出一句高太尉三个字来。这人莫不与林教头身上有些干碍?我自在门前理会。你且去阁子背后,听说什么。”老婆道:“你去营中寻林教头来认他一认。”李小二道:“你不省得。林教头是个性急的人。摸不着便要杀人放火。倘或叫得他来看了,正是前日说的什么陆虞候,他肯便罢?做出事来,须连累了我和你。你只去听一听再理会。”老婆道:“说的是。”便入去听了一个时辰,出来说道:“他那三四个交头接耳说话,正不听得说什么。只见那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去伴当怀里,取出一帕子物事,递与管营和差拨。帕子里面的莫不是金银?只听差拨口里说道:‘都在我身上,好歹要结果了他性命。’”正说之间,阁子里叫:“将汤来。”李小二急去里面换汤时,看见管营手里拿着一封书。小二换了汤,添些下饭。又吃了半个时辰,算还了酒钱。管营、差拨先去了。次后,那两个低着头也去了。转背没多时,只见林冲走将入店里来,说道:“小二哥,连日好买卖。”李小二慌忙道:“恩人请坐。小人却待正要寻恩人,有些要紧话说。”有诗为证:
潜为奸计害英雄,一线天教把信通。
亏杀有情贤李二,暗中回护有奇功。
当下林冲问道:“什么要紧的事?”小二哥请林冲到里面坐下,说道:“却才有个东京来的尴尬人,在我这里请管营、差拨吃了半日酒。差拨口里呐出‘高太尉’三个字来。小人心下疑,又着浑家听了一个时辰。他却交头接耳说话,都不听得。临了只见差拨口里应道:‘都在我两个身上,好歹要结果了他。’那两个把一包金银,都与管营、差拨。又吃一回酒,各自散了。不知什么样人。小人心下疑,只怕恩人身上有些妨碍。”林冲道:“那人生得什么模样?”李小二道:“五短身材,白净面皮,没甚髭须。约有三十余岁。那跟的也不长大,紫棠色面皮。”林冲听了,大惊道:“这三十岁的正是陆虞候。那泼贱贼也敢来这里害我!休要撞着我,只教他骨肉为泥!”李小二道:“只要提防他便了。岂不闻古人言:‘吃饭防噎,走路防跌。’”林冲大怒,离了李小二家,先去街上买把解腕尖刀,带在身上。前街后巷,一地里去寻。李小二夫妻两个捏着两把汗。
当晚无事。次日,天明起来,早洗漱罢,带了刀又去沧州城里城外,小街夹巷,团团寻了一日。牢城营里都没动静。林冲又来对李小二道:“今日又无事。”小二道:“恩人,只愿如此。只是自放仔细便了。”林冲自回天王堂,过了一夜。街上寻了三五日,不见消耗,林冲也自心下慢了。到第六日,只见管营叫唤林冲到点视厅上,说道:“你来这里许多时,柴大官人面皮,不曾抬举得你。此间东门外十五里,有座大军草场,每月但是纳草纳料的,有些常例钱取觅。原是一个老军看管。如今,我抬举你去替那老军来守天王堂。你在那里寻几贯盘缠。你可和差拨便去那里交割。”林冲应道:“小人便去。”当时离了营中,径到李小二家,对他夫妻两个说道:“今日管营拨我去大军草场管事,却如何?”李小二道:“这个差使,又好似天王堂。那里收草料时,有些常例钱钞。往常不使钱时,不能勾这差使。”林冲道:“却不害我,倒与我好差使,正不知何意?”李小二道:“恩人休要疑心。只要没事便好了。只是小人家离得远了,过几时那工夫来望恩人。”就时家里安排几杯酒,请林冲吃了一顿。
话不絮烦,两个相别了。林冲自来天王堂取了包裹,带了尖刀,拿了条花枪,与差拨一同辞了管营。两个取路投草料场来。正是严冬天气,彤云密布,朔风渐起,却早纷纷扬扬卷下一天大雪来。那雪早下得密了。怎见得好雪?有临江仙词为证:
作阵成团空里下,这回忒杀堪怜,剡溪冻住猷船。玉龙鳞甲舞,江海尽平填,宇宙楼台都压倒,长空飘絮飞绵。三千世界玉相连,冰交河北岸,冻了十余年。
大雪下的正紧,林冲和差拨两个,在路上又没买酒吃处,早来到草料场外。看时,一周遭有些黄土墙,两扇大门,推开看里面时,七八间草房做着仓廒,四下里都是马草堆,中间两座草厅。到那厅里,只见那老军在里面向火。差拨说道:“管营差这个林冲来替你回天王堂看守。你可即便交割。”老军拿了钥匙,引着林冲,分付道:“仓廒内自有官司封记。这几堆草,一堆堆都有数目。”老军都点见了堆数,又引林冲到草厅上。老军收拾行李,临了说道:“火盆、锅子、碗、碟,都借与你。”林冲道:“天王堂内,我也有在那里。你要便拿了去。”老军指壁上挂一个大葫芦说道:“你若买酒吃时,只出草场,投东大路去三二里,便有市井。”老军自和差拨回营里来。
只说林冲就床上放了包裹被卧,就坐下生些焰火起来。屋边有一堆柴炭,拿几块来,生在地炉里。仰面看那草屋时,四下里崩坏了,又被朔风吹撼,摇振得动。林冲道:“这屋如何过得一冬?待雪晴了,去城中唤个泥水匠来修理。”向了一回火,觉得身上寒冷,寻思:“却才老军所说,五里路外有那市井,何不去沽些酒来吃?”便去包里取些碎银子,把花枪挑了酒葫芦,将火炭盖了,取毡笠子戴上,拿了钥匙,出来把草厅门拽上。出到大门首,把两扇草场门反拽上锁了。带了钥匙,信步投东。雪地里踏着碎琼乱玉,迤逦背着北风而行。那雪正下得紧。
行不上半里多路,看见一所古庙。林冲顶礼道:“神明庇佑,改日来烧钱纸。”又行了一回,望见一簇人家。林冲住脚看时,见篱笆中挑着一个草帚儿在露天里。林冲径到店里。主人道:“客人那里来?”林冲道:“你认得这个葫芦么?”主人看了道:“这葫芦是草料场老军的。”林冲道:“原来如此。”店主道:“既是草料场看守大哥,且请少坐。天气寒冷,且酌三杯,权当接风。”店家切一盘熟牛肉,烫一壶热酒,请林冲吃。又自买了些牛肉,又吃了数杯,就又买了一葫芦酒,包了那两块牛肉,留下碎银子,把花枪挑了酒葫芦,怀内揣了牛肉,叫声“相扰”,便出篱笆门,依旧迎着朔风回来。看那雪到晚越下得紧了。古时有个书生,做了一个词,单题那贫苦的恨雪:
广莫严风刮地,这雪儿下的正好。扯絮挦绵,裁几片大如栲栳。见林间竹屋茅茨,争些儿被他压倒。富室豪家,却言道压瘴犹嫌少。向的是兽炭红炉,穿的是绵衣絮袄。手拈梅花,唱道国家祥瑞,不念贫民些小。高卧有幽人,吟咏多诗草。
再说林冲踏着那瑞雪,迎着北风,飞也似奔到草场门口,开了锁入内看时,只叫得苦。原来天理昭然,佑护善人义士。因这场大雪,救了林冲的性命。那两间草厅,已被雪压倒了。林冲寻思:“怎地好?”放下花枪、葫芦在雪里,恐怕火盆内有火炭延烧起来。搬开破壁子,探半身入去摸时,火盆内火种,都被雪水浸灭了。林冲把手床上摸时,只拽的一条絮被。林冲钻将出来,见天色黑了。寻思:“又没打火处,怎生安排?”想起:“离了这半里路上,有个古庙,可以安身。我且去那里宿一夜。等到天明,却做理会。”把被卷了,花枪挑着酒葫芦,依旧把门拽上锁了,望那庙里来。入得庙门,再把门掩上,旁边止有一块大石头,掇将过来靠了门。入的里面看时,殿上塑着一尊金甲山神。两边一个判官,一个小鬼。侧边堆着一堆纸。团团看来,又没邻舍,又无庙主。林冲把枪和酒葫芦放在纸堆上,将那条絮被放开,先取下毡笠子,把身上雪都抖了,把上盖白布衫脱将下来。早有五分湿了。和毡笠放在供桌上。把被扯来盖了半截下身。却把葫芦冷酒提来便吃。就将怀中牛肉下酒。正吃时,只听得外面必必剥剥地爆响。林冲跳起身来,就壁缝里看时,只见草料场里火起,刮刮杂杂烧着。看那火时,但见:
一点灵台,五行造化,丙丁在世传流。无明心内,灾祸起沧州。烹铁鼎能成万物。铸金丹还与重楼。思今古,南方离位,荧惑最为头。绿窗归焰烬;隔花深处,掩映钓鱼舟。鏖兵赤壁,公瑾喜成谋。李晋王醉存馆驿,田单在即墨驱牛。周褒姒骊山一笑,因此戏诸侯。
当时张见草场内火起,四下里烧着,林冲便拿枪,却待开门来救火,只听得前面有人说将话来。林冲就伏在庙听时,是三个人脚步响,且奔庙里来。用手推门,却被林冲靠住了,推也推不开。三人在庙檐下立地看火。数内一个道:“这条计好么?”一个应道:“端的亏管营、差拨两位用心!回到京师,禀过太尉,都保你二位做大官。这番张教头没得推故了!”那人道:“林冲今番直吃我们对付了。高衙内这病必然好了!”又一个道:“张教头那厮,三回五次托人情去说:‘你的女婿没了’,张教头越不肯应承。因此衙内病患看看重了。太尉特使俺两个央浼二位干这件事。不想而今完备了。”又一个道:“小人直爬入墙里去,四下草堆上点了十来个火把,待走那里去?”那一个道:“这早晚烧个八分过了。”又听一个道:“便逃得性命时,烧了大军草料场,也得个死罪。”又一个道:“我们回城里去罢。”一个道:“再看一看,拾得他一两块骨头回京府里见太尉和衙内时,也道我们也能会干事。”
林冲听那三个人时,一个是差拨,一个是陆虞候,一个是富安。林冲道:“天可怜见林冲!若不是倒了草厅,我准定被这厮们烧死了!”轻轻把石头掇开,挺着花枪,一手拽开庙门,大喝一声:“泼贼那里去!”三个人急要走时,惊得呆了,正走不动。林冲举手,肐察的一枪,先搠倒差拨。陆虞候叫声“饶命!”,吓的慌了手脚,走不动。那富安走不到十来步,被林冲赶上,后心只一枪,又搠倒了。翻身回来,陆虞候却才行得三四步。林冲喝声道:“奸贼!你待那里去!”劈胸只一提,丢翻在雪地上,把枪搠在地里,用脚踏住胸脯,身边取出那口刀来,便去陆谦脸上搁着,喝道:“泼贼!我自来又和你无甚么冤仇,你如何这等害我!正是:‘杀人可恕,情理难容!’”陆虞候告道:“不干小人事;太尉差遣,不敢不来。”林冲骂道:“奸贼!我与你自幼相交,今日倒来害我,怎不干你事?且吃我一刀!”把陆谦上身衣服扯开,把尖刀向心窝里只一剜,七窍迸出血来。将心肝提在手里。回头看时,差拨正爬将起来要走,林冲按住喝道:“你这厮原来也恁的歹,且吃我一刀!”又早把头割下来,挑在枪上。回来把富安、陆谦头都割下来。把尖刀插了,将三个人头发结做一处,提入庙里来,都摆在山神面前供桌上,再穿了白布衫,系了胳膊,把毡笠子带上,将葫芦里冷酒都吃尽了。被与葫芦都丢了不要。提了枪,便出庙门投东去。走不到三五里,早见近村人家,都拿着水桶钩子来救火。林冲道:“你们快去救应,我去报官了来。”提着枪,只顾走。那雪越下的猛。但见:
凛凛严凝雾气昏,空中祥瑞降纷纷。须臾四野难分路,顷刻千山不见痕。银世界,玉乾坤,望中隐隐接昆仑。若还下到三更后,彷佛填平玉帝门。
老版水浒传中的风雪山神庙
林冲投东去了两个更次,身上单寒,当不过那冷。在雪地里看时,离的草场远了。只见前面疏林深处,树木交杂,远远地数间草屋,被雪压着。破壁缝里透出火光来。林冲径投那草屋来。推开门,只见那中间坐着一个老庄家,周围坐着四五个小庄家向火。地炉里面焰焰寺烧着柴火。林冲走到面前,叫道:“众位拜揖。小人是牢城营差使人,被雪打湿了衣裳,借此火烘一烘,望乞方便。”庄客道:“你自烘便了,何妨得。”林冲烘着身上湿衣服,略有些干,只见火炭边煨着一个瓮儿,里面透出酒香。林冲便道:“小人身边有些碎银子,望烦回些酒吃。”老庄客道:“我们每夜轮流看米囤,如今四更天气正冷,我们这几个吃,尚且不勾,那得回与你。休要指望。”林冲又道:“胡乱只回三五碗与小人荡寒。”老庄家道:“你那人休缠,休缠!”林冲闻得酒香,越要吃,说道:“没奈何回些罢。”众庄客道:“好意着你烘衣裳向火,便来要酒吃。去便去,不去时,将来吊在这里。”林冲怒道:“这厮们好无道理!”把手中枪看着块焰焰着的火柴头,望老庄家脸上只一挑将起来,又把枪去火炉里只一搅,那老庄家的髭须焰焰的烧着。众庄客都跳将起来。林冲把枪杆乱打。老庄家先走了,庄家们都动惮不得,被林冲赶打一顿,都走了。林冲道:“都去了,老爷快活吃酒。”土坑上却有两个椰瓢,取一个下来,倾那瓮酒来吃了一会。剩了一半,提了枪,出门便走。一步高,一步低,踉踉跄跄,捉脚不住。走不过一里路,被朔风一掉,随着那山涧边倒了,那里挣得起来。凡醉人一倒,便起不得。醉倒在雪地上。
却说众庄客引了二十余人,拖枪拽棒,都奔草屋下看时,不见了林冲。却寻着踪迹赶将来。只见倒在雪地里。庄客齐道:“你却倒在这里。”花枪丢在一边。众庄客一发上手,就地拿起林冲来,将一条索缚了。趁五更时分,把林冲解投那个去处来。不是别处,有分教:蓼儿洼前后摆数千只战舰艨艟,水浒寨中左右列百十个英雄好汉。搅扰得道君皇帝盘龙椅上魂惊,丹凤楼中胆裂。正是:说时杀气侵人冷,讲处悲风透骨寒。毕竟看林冲被庄客解投甚处来?